「旅の途中」第1章
翻译:@Non-RockRadio;译文出处:1、2、3、4
odawnw导读:本章分四个部分,分别介绍Spitz四名团员在最初相遇前的生活和经历. 为了方便乐迷查询也为了让大家更深入了解Spitz,本人和译者@Non-RockRadio对原文所提及的乐队、艺人、曲子、地点等信息进行了查询、核实并做批注,方便感兴趣的朋友进一步拓展了解. 由于能力所限,翻译、脚注以及排版难免有错漏,如果阅读中发现这些问题,欢迎联系本人(联系方式在本页底部)、译者@Non-RockRadio或直接在译文原文(1、2、3、4)评论区与译者互动.
Spitz结成
1986~1987
Spitz结成于1987年。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还曾拥有另一小段插曲。
作为乐队主导人及主唱的草野正宗,和作为贝斯手的田村明浩,
他们结识在1986年。
从各自的家乡上京,他们在校园里相遇。
• 草野正宗
•• Cheaters结成
考上大学,来到东京,我所到达的地方是比起故乡福冈还要靠近自然的八王子的深山。
那便是东京造形大学
odawnw注:东京造形大学位于东京市区以西月50km处的八王子市.
。
与Spitz的贝斯手·田村明浩的相遇即是这里。
起因是他和我一位在福冈时就认识的朋友恰好在同一个课题小组,那位朋友告诉我“有个叫田村的家伙还蛮有趣的。也是个相当硬核的摇滚乐迷,说不定跟草野你会有得聊哦。”
我就这样认识了田村。
初来东京的我在这边几乎没什么朋友,处于“管他是谁都好跟我交朋友吧!”的状态,田村也是刚从静冈上京,跟我的处境差不多,再加上他非常了解六七十年代的摇滚乐。认识没过多久,我就常常跑去他的公寓一起聊音乐,听唱片,来打发时间。后来田村又买了红白机
任天堂游戏机,其中日本版主机其外观颜色得名“红白机”. ↪Nintendo Entertainment System.
,更是凑在一起通宵玩游戏到停不下来。那个时候,还从没想过组乐队的事。
“要不要组个乐队?”
已经记不清是谁先提出来的。正好我和田村高中时都有过乐队经历,我是吉他手兼主唱,田村则是贝斯手,剩下只要再找个鼓手就成了。于是,为了找鼓手,我们加入了大学的重音部。在当时的造形大学,轻音乐圈主攻爵士,重音乐圈便是主攻摇滚。
加入重音部后,我硬是向前辈要来了部员名簿。在个人情报保护法尚未出台的年代,名簿上记载着各部员的联系电话和负责的乐器。我就照着名单,挨个给标着“鼓”的部员打电话。
最先接电话的是一位叫做大野的同学。
“要不要来组乐队?”
“好啊”
Cheaters就此结成。
乐队名由来则是因我们演奏了水前寺清子的「三百六十五步的进行曲」
odawnw注:「三百六十五歩のマーチ」为水前寺清子销量超百万的代表作,被评价为“高度经济发展时期日本自信满满的代表作”. ↪三百六十五歩のマーチ ♫YouTube, ♫BiliBili.
的朋克版本 。也有一些原创曲目,只不过尽是些搞怪的曲子。
造形大学的入学式上,学长在讲话时说道“因为我们是在八王子的山里 odawnw注:东京造型大学的地形可以参考↪旧地寻迹,東京造形大学. ,校舍里偶尔会有蝮蛇出没,大家要当心哦。”
“啥~蝮蛇~!”新入学的我们嘈杂纷纷。
这幅景象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于是写了一首「蝮蛇之歌」。
这是上京之后作的第一首曲子,Riffodawnw注:Riff是摇滚音乐中常见的一种编曲的技巧,对和弦进行重复是Riff的一种表现手段. ↪Riff ♫什么是riff?如何写riff? ♫How To Make A Riff.还相当优秀,直到现在还会时不时在放松时演奏着玩。
向往东京的一大原因便是想组乐队。当然也很喜欢听,对东京对livehouse也向往已久。
当时常常去听indie乐队的现场,最常听的是Kera先生主理的Nagomu Necordodawnw注:Nagomu Records(ナゴム・レコード)是Kera(ケラ)于1983年创立的indie品牌. 主创Kera以喜剧演员身份出名后,集结了一批“物以类聚”的艺人,由此逐渐形成了一批艺人团队. 旗下著名的艺人列表可查询Wikipedia ↪ナゴムレコード 关于Nagomu Records的简要介绍可见豆瓣日记 ↪關於Nagomu Records的二三事.旗下那些乐队:有顶天odawnw注:有頂天是以Nagomu Records创办人Kera为核心并由其包办词曲创作及编曲的乐队(不知道这种包办所有创作的方式是否对草野日后包办Spitz几乎所词曲有所启发),属于1980年代Independent Boom潮流的代表乐队. 代表作有「心の旅」 (♫YouTube),「BYE-BYE」 (♫YouTube).
、人生
odawnw注:人生(ZIN-SÄY!)及其后续组建的人气乐队电气Group(電気グルーヴ)的代表作可查看该歌单 ♫YouTube.
(电气Group前身乐队)、Tama
odawnw注:Tama(たま)成立于1984年,其代表作「さよなら人類」(♫YouTube ♫BiliBili)曾入选红白歌合战,并被许多艺人翻唱. Tama歌词中强大却灰色的世界观(↪「さよなら人類」歌词翻译)可能也催生了草野歌词中的奇妙世界.
、Bachikaburi
odawnw注:Bachikaburi(ばちかぶり)的名曲串烧见♫YouTube.
、筋肉少女带odawnw注:筋肉少女带的火热现场live ♫YouTube.
。
Nagomu Record的乐队基本上都是些个性十足、不可思议的家伙。比起音乐,他们的舞台表演更让人记忆深刻。
——能给观众留下冲击的乐队也很有趣啊。
我们Cheaters的演奏水平还很差,总之先把被观众接受作为目标吧。「蝮蛇之歌」就是这一对策下的产物。
重音部里有Flying Kidsodawnw注:Flying Kids是成立于东京造型大学的7人Funk乐团,代表作「幸せであるように」 ♫YouTube. 前身乐队的实力选手,此外还有很多高水平的乐手,要以演奏水平一决高下的话我们没有胜算。
——总之先以冲击力取胜吧。
乐队活动就在这样轻松的心态下开始了。
•• 作曲生涯的初始阶段
我是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开始弹吉他的。从那时起就对作曲有了兴趣,高一时第一次做出了原创的曲子。但是,因为觉得太害羞了没能告诉过别人。组乐队也是在那个时候,但也没能演奏原创的曲子。顺带一提,乐队名字叫“Radish”。
因为是第一次的原创曲目,无数次在纸上重新撰写过,至今仍然能一字不差的回想起来。高一高二时大概总共写过三首歌吧。
旋律虽然写好了,歌词却很是烦恼过。脑海里浮现出的尽是些“不要忘记梦想”这样直白的歌词。平时总是在听外文歌,基本不了解日文歌词的世界。虽然这么说,又不可能用英语来写歌词。
作词的灵感来源于朋友介绍给我的远藤michirouodawnw注:遠藤ミチロウ是日本的社会活动家,曾以朋克乐队The Stalin的灵魂人物而出名,因在舞台上将一只屠宰后的猪头扔向观众而名噪一时. 和zeruda的歌词与曲子。即便有些词句没有含义,超现实的歌词配合着相应的旋律,所塑造出的歌曲也能传达出去。
——原来还有这种作词方式啊。
我恍然大悟。那位朋友是推动乐队走向盛世的杂志《宝岛》
odawnw注:「宝島」于1970年以「Wonderland」的名字发行出版,最初是以介绍地下文化(underground culture)和亚文化(sub-culture)为主的杂志. 该杂志目前可在日拍网站上购买中古版. 在阅读「宝島」的同期,草野可能还通过阅读以诗歌为主要内容的↹杂志「鳩よ」来获取作词的灵感.
的忠实读者,受他影响,我也通过《宝岛》了解到许多关于地下乐队和亚文化的事情。
到高中毕业时已经写了有七八首歌。现在仍保存在磁带里,与Spitz的乐曲也有共通之处。其中一首还是「流れ星」的原型。
初次在别人面前演奏原创曲目是在高中毕业时,我们这群学生自发举办的毕业event上。有好几个乐队登台表演,我们也是其中之一。
当时的乐队名是“乌鸦店”。原本是想叫Spitz的,被乐队成员以老土之由驳回了。
登场的都是翻唱乐队,除了“乌鸦店”。我作为チェッカーズ的主唱登台了两次,场面也算挺热闹。
然而,强忍着羞耻心唱出来,自己最为珍视的原创曲目却几乎没什么反响。毕竟是谁都没听过的歌,那样的反应也是再正常不过,我还是很不甘心。
——总有一天要以自己的歌点燃现场。
或许这便是我走上音乐道路的原动力。
•• 想登上livehouse
尽管高中时作的曲子已经是与Spitz一样注重旋律又有些超现实的风格,到了东京后,却暂且重新设定了风格。
和田村共组的Cheaters所演奏的是歌谣曲的恶搞版本和一些恶搞的原创歌曲。
在Cheaters的时候,还没有“努力拼搏一把登上livehouse odawnw注:livehouse演出的专业门槛很高,演出嘉宾主要为具有原创能力的乐团和独立音乐人. 演出规模一般在200-300人之间,演出场地一般拥有顶级的音响设备等硬件设备. 比大型音乐节更便捷,更贴近乐迷. ↪关于livehouse是什么,你究竟知道多少. 吧!”这样的志气。我也好田村也好,大野也好,因为才入学,都还是以习惯校园生活为首要目标。而且也不认识什么登上过livehouse的乐队,对于登上有名livehouse的途径也一窍不通。
在重音部有人似乎与从事乐队活动的人物有联系,但是很难主动搭上话。在我眼里,能够登上东京的livehouse就跟神差不多了。这一想法或许也是导致我畏缩不前的要因之一。能够在交际圈里的派对上演出,偶尔得到在event上出场的机会,对我来说已经心满意足。
不久之后,又加入了一名叫做西协的吉他手加入,我们开始以Spitz又或者The Spitz的名义活动。这便是Spitz的雏形的雏形。高中时期就想给乐队起这个名字了。读音也好听,Spitz犬那明明弱小却喜欢吠鸣的印象也很好。在词典里翻阅这个词语时,发现还有着“尖锐”“吐口水”的意思。总觉得很有摇滚范,很合我的心意。
以Spitz的名义开始活动后,我的想法也逐渐有了一些变化。
正巧那时候有一支我喜欢已久的乐队,来自福冈的アンジーodawnw注:アンジー (ANGIE) ,成立于1983,其livehouse现场live ♫YouTube.也开始来东京演出,动不动就跑去看。掀起乐队盛世的レピッシュodawnw注:レピッシュ(LÄ-PPISCH),1983年成立至今,其livehouse现场live ♫YouTube.也有去看过,大学时认识的女性友人是レピッシュ的粉丝,跟着她去看的。
看着他们的演出,不由生出羡慕之情。
——啥时候也能像他们一样堂堂正正站在舞台上该多好。也想像他们一样在livehouse聚集起这么多观众啊。 Spitz成团前以登上livehouse为目标,如今↹“每年几十多达上百场的live”算是成团之初大家都意料不到的吧.
那时候有个叫做ガスタンクodawnw注:GASTUNK(ガスタンク)的现场live ♫YouTube.的地下乐队相当有人气,又朋克又金属,主唱baki是个具有领袖气质的人,也有许多追随者。某一日,我在杂志上读到了吉他tatsu的采访,从中得知他们与我同龄。
都是同龄人,他们却那么活跃。我是既羡慕又不甘,心情复杂得不得了。
——不加油可不行了。
我幡然醒悟。
•• 蓝心冲击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来东京啊
父母以为我是要成为设计师才来这里学习。可是那时候的我对于将来的事可以说是毫不关心,成立乐队后,满足于偶尔演出的现状。
那个时候,新宿LOFT odawnw注:新宿LOFT(↪官网)为LOFT Project公司运营的livehouse. ↪ロフト (ライブハウス). 是乐队人们的圣地。私下倒也偷偷想过要成为能在新宿LOFT登场的音乐人之类的。
正是在这个时候,我从一起在立川的游戏中心打工的女孩那里收到了一张磁带。
回家后听了那张磁带,仿佛遭了当头一棒。
那便是主流出道前的蓝心
odawnw注:THE BLUE HEARTS(蓝心乐队,为简化表诉,本文采用国内邦摇滚乐迷约定俗成的方式称其为“蓝心”)活跃于20世纪80至90年代,代表作包括:Linda Linda(♫YouTube, ♫BiliBili)、終わらない歌(♫YouTube, ♫BiliBili)、Train Train(♫YouTube, ♫BiliBili)、キスしてほしい(♫YouTube, ♫BiliBili)、僕の右手(♫YouTube, ♫BiliBili).
。坐立不安的我,马不停蹄奔去了蓝心的现场。
在那舞台上的正是我蓝图中“想要成为的乐队”。而且更有力量,更为帅气。
至此,我在Cheaters所做的一切,恶搞也好,超现实的歌词也好,统统一文不值了。
蓝心的歌词是那么率真。然而,又绝非“勇往直前吧”“相信梦想吧”这样空洞的歌词。跟以往的所有乐队都不同的全新物种。
——就算我继续做音乐,也只能成为他们的追随者罢了……。
我的干劲转瞬枯竭了,蓝心的冲击就是这么猛烈。
大学第一学年临近结束。我为了考上向往已久的武藏野美 odawnw注:草野在东京造型大学就读一年后退学并考入武藏野美术大学. ↪草野マサムネ. ,开始踏踏实实备考。好运考上了。
入春以后入学了武藏野美,交到许多新朋友。几乎都是和音乐不相干的人,其中大多数人的目标都是平面设计师。我原本就对设计有兴趣,既然音乐干不下去,做设计师也挺好,就这样成为了他们那个圈子的一员,度过了大约半年的愉快大学生活。
和造形大学的朋友们也会自然而然疏远了,乐队也自然消失。只是,和田村的联系odawnw注:下文田村明浩有介绍.却断断续续持续了下来。
• 田村明浩
•• 初次原创
现在的自己大概会觉得难以置信,当时的我沉迷电影无法自拔。考进造形大学后,对未来的预期也是从事电影相关行业。
没有去参加美院的预备学校,也没有同一个高中来的朋友,在大学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又不会画画,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学校里我比草野还要没谱。
造形大学里帅气的人一抓一大把。尽是些又前卫,着装打扮讲究精致,看着就熠熠发光的人。我和草野都是乡下来的,在人群中一点也不帅气。我别着明明不喜欢的滚石的徽章滚石乐队的徽章Rolling stones Patch.,草野留着半长不长的大波浪,关系会变好,大概是因为我们俩都很土吧。
和草野初次见面聊Uriah Heep
odawnw注:Uriah Heep,成立于1969年英国论坛的摇滚乐团,有15部作品入选Billboard200畅销唱片榜,代表作Wizard ♫YouTube, ♫BiliBili. Uriah Heep专辑「Look At Yourself」的内页曾启发团队↹模仿在专辑「名前をつけてやる」的艺术设计中
聊得起劲的画面历历在目。在当时的造形大学里,最流行的是包豪斯
odawnw注:包豪斯(Bauhaus),1978成立于英国Northampton. 代表作Bela Lugosi's Dead ♫YouTube ♫BiliBili.
、The Smiths
odawnw注:The Smiths,1982成立于英国Manchester的另类摇滚乐团,他们被誉为“1980年代英国独立音乐浪潮以来最重要的另类摇滚乐团”,并对后辈音乐家具有极大影响力. 代表作There Is A Light That Never Goes Out(♫YouTube ♫BiliBili),This Charming Man(♫YouTube ♫BiliBili). 草野在Art Book「スピッツのデザイン」也提到他↹对The Smiths专辑封面的喜爱.
、The Cure
odawnw注:The Cure(怪人合唱团),1976成立于英国Crawley,代表作Just Like Heaven ♫YouTube,Friday I'm In Love ♫YouTube,Pictures Of You ♫YouTube.
这些新浪潮乐队,Uriah Heep是七十年代英国的重摇滚乐队,同龄人里几乎没有人会听这么古早的音乐。既能聊Uriah Heep,又能聊猫咪俱乐部
odawnw注:小猫俱乐部(おニャン子クラブ),成立于1985年的由著名制作人秋元康主持制作的日本女子偶像团体,代表作《不要脱人家的水手服》 ♫YouTube, ♫BiliBili.
的同龄人,草野是第一个。
在东京开始了独居生活的我,为能够去看在乡下时没机会看的外国乐队live开心得不得了。正逢海外乐队来日热潮的开端,新宿的东京厚生年金会馆、中野sun plaza、甚至跑去了芝浦instick、club citta看演出。
至于平时,便是去二手唱片店买唱片回来听和去录像租借店借电影回来看的循环往复。买了红白机之后日程里多出了打游戏这一项,但依然是平淡无奇的日常。尽管很对不起给了学费的父母,真的没怎么认真学习。
在我的出租屋里,有高中时便陪伴着我的贝斯。玩红白机的时候,看录像带的时候,不知道为啥贝斯总是跑到我的膝盖上,手指总是挨在琴弦上。
•• ——在东京肯定也要组乐队的
尽管毫无根据,我是抱着这样的念头上京的。所以和草野聊嗨了时讲到“好想组乐队啊”也就顺理成章。cheaters就此成立。
除了大学生主催的event,我们还登上过两次livehouse的舞台,虽然大概草野已经不记得了。其中一回是通过了甄选才上台的,lamama的日间演出。演出的内容是草野高中时创作的一两首歌、歌谣曲翻唱以及草野新创作的曲目。
乐队成立之初,草野给我听了他高中时现场表演的磁带。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草野的创作。十分新颖,听完后简直想立刻演奏试试。大概是由于我高中时组的是翻唱乐队,于是对于能够演奏原创曲目感到兴奋不已。
我虽然喜欢弹贝斯,但并不会什么厉害的技巧,演奏也没有多厉害。在演奏原创曲目时,比起翻唱,有些地方更能蒙混过关,这种万恶的想法也是稍微有一些的。没有既定标准,也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瞎弹。编曲也是大家自己来做,什么都能随心所欲。这一点让人开心,也非常有趣。
草野所作的歌词,从最早开始就隐约让人觉得不同寻常。不过对当时的我来说,搞原创都是第一次,也就没有去仔细品鉴过歌词究竟是好是坏。
原本我就不怎么听日本的摇滚乐,常听的外文歌也因为都是英文根本不知道歌词是什么意思。然而就算不懂歌词的含义,和旋律相得益彰的词语总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在耳朵里久久挥散不去。草野所作的歌词也有这种感觉。关于歌词的意义,则是从来没有问过草野。比起了解它的意义,感受曲子本身来得更加自然。
•• 贝斯入门
上初中之后,为了跟人家有不一样的兴趣开始听外文歌。入门契机是受姐姐影响开始听的Queen。再往后便是硬摇滚,重金属的循序渐进。
大概因为是在乡下吧,身边几乎没有听重金属的人。不过,对于乐衷于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我则是对这越发感到新鲜,更进一步沉迷进摇滚乐里。
不知不觉,同样喜欢音乐的伙伴们渐渐会在放学后聚集在我家。
那群伙伴里,便有我们Spitz的吉他手:三轮彻也。我和彻也是从小学便相识的青梅竹马。
一开始还只是聚在一起听听唱片,再到后来逐渐有几个小伙伴有了吉他。包括彻也在内大概有两三个人吧。
——既然大家都是吉他,那我就玩贝斯吧。
比起演奏乐器,更向往的是跟伙伴组乐队。所以,留给我的也就只有当时没人选的贝斯这一选项了。
高中的时候为了能够在文化祭上演奏而组了乐队。做LOUDNESS
odawnw注:LOUDNESS(响度乐团),成立于1981年的日本重金属乐团,是第一个被美国厂牌签约的日本重金属乐团,代表作Crazy Nights ♫YouTube, ♫BiliBili.
或者Earthshaker
odawnw注:EARTHSHAKER是成立于1978年的重金属摇滚乐团,代表作:Fugitive(♫BiliBili)、夕星の芒野と消ゆ(♫BiliBili)、Come On(♫BiliBili).
的翻唱乐队,基本上演奏的都是硬摇滚里的王道选项。
高中时常去的乐器店在藤枝(静冈县)。店主叫做池谷,比我们年长十岁,对摇滚涉猎颇深。我几乎每天都跑去店里,看看MV,听听CD和唱片。
自初中起,我就常在看《Music Life》《音乐专科》《Burrs!》之类的音乐杂志。也总去旧书屋翻看这些杂志的旧刊,“这个乐队的根源原来是那个乐队啊”——从中获取了许多诸如此类关于摇滚的知识。而后在乐器店分享这些知识的时候,池谷先生便会给我听他收集的那些唱片。
可惜的是,池谷先生在大约三年前去世了。我想,我的音乐根源,就扎根在那间乐器店吧。
•• 再来组一次乐队吧
和草野组的乐队不知不觉停摆了。
尽管草野给出的理由是“蓝心冲击”,在我看来,不用经历那些,也终归是虎头蛇尾。
草野去了别的大学似乎是一大缘由,但说实话,我自己对乐队活动也没那么热衷。
不过,和草野的来往还是不知不觉持续了下来。也是因为我从八王子搬家到了分倍河原,恰好草野那时候住在北府中
odawnw注:分倍河原与北府中步行需22分钟,电车需14分钟.。同为府中市内京王线沿线住民,草野偶尔还是会来我家听听音乐,打打游戏。
搬去分倍河原后,离大学的路程更远了。相比起来,去新宿还要便利一些。因此,比起去大学,我更热衷于泡在新宿的中古唱片店里。
就在那时,草野说道:
“再来组一次乐队吧”
•• Spitz结成
“再来组一次乐队吧。这一次,组一个以登上新宿LOFT为目标的乐队吧。” odawnw注:登上新宿LOFT的livehouse后↹LOFT的staff还帮忙制作了Spitz的地下唱片《ヒバリのこころ》的封面.
草野如此说道。我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只是,得再找新的乐队成员了。既然要以登上新宿LOFT为目标,就需要是在认真搞音乐的人。而且,最好还住在方便集合的地方。
“有没有什么吉他手人选呐”
草野问到我的时候,不知为何,浮现在脑海里的只有彻也一人。
彻也在东京也组了乐队。假期回静冈的时候,我也给他听过The Spitz的录音磁带。
到了东京,我和彻也偶尔也会碰头。只不过,从来没有想到要不要一起组个乐队。彻也住在新宿,而我当时在八王子。居住地之差别大概是一大原因。
实话说,原先还想过彻也和草野俩人性格估计会合不来。会那么想,是得知了彻也自打上京就总跑去酒吧玩。现在看来,是相当无聊的理由,当时却一心以为跟我们这些在山里念书的人生活在两个世界。从别人那听说了什么在麻布的酒吧啦,又跑去六本木玩啦之类的,便觉得:“不都是潮流圣地嘛!跟我们的生活也差太远了吧。”
或许就是这些笼统的印象,才让我产生了那些想法。原因就是这么无聊至极。
• 三轮彻也
•• 在校门口挥挥手
虽然读了文化服装学院
odawnw注:三轮所在的东京文化服装学院距离田村和草野所在的东京造型大学有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IKKI曾经实地考察过↪文化服装学院.
的服装设计专业,我却并没有成为服装设计师的打算。甚至在入学面试的时候,也毫不犹豫说:打算在东京组乐队。
在东京组个摇滚乐队,我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初来东京的时候,我似乎曾对田村说过:“在东京我是不会跟田村组乐队的”,尽管我是不记得了。田村大概是始终介怀着这件事,才没想过和我一起组乐队。
不过,比起这个,更主要的原因大概还是住所离得太远吧。我驻扎在新宿,田村在八王子,我家没有电话,还时不时跑去朋友家住,自己的家可有可无。过着明明每天都在玩却很忙碌的快乐东京生活。
不过,每逢寒暑假,中学以来就玩在一起的我们这帮人还是会团聚在田村老家。
那个时候,田村跟我说“我在搞乐队”,给我听了他和正宗所组的乐队的磁带。其乐队名为The Spitz。
那时就觉得,正宗写的曲子是拿得出手的。
地下时期的朋友们写的曲子,大多都上不了台面。而正宗写的歌,并非具体说是歌词怎么样或旋律怎么样,而是总体有模有样。包括他的歌唱在内,整首曲子听下来很是入耳。
升上文化服装学院第二学年的那个春天,田村向我发来邀约。
“来组乐队吧”
“噢,组吧组吧。”
正好我加入了我们学校的民谣社,有需要时可以借用音乐室。事不宜迟,立马便约在了文化服装学院的音乐室,先来排练一场。
到了约定那天,我在校门口等待那两个人的到来。
跟田村一起来的是个差不多身高的家伙,挥着手冲我喊“喂—”,那便是正宗。
和正宗初次见面,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像是第一次见。好像早就认识这人,所以没多久就混熟了。
似乎有什么要开始了。
•• 从KISS入门Japan Metal
小学二三年级那会,有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是KISS在电视节目Young music show
odawnw注:NHK电视台从1971年至1986年放松的电视节目,主要内容是日本“海外”摇滚音乐家(如滚石乐队,KISS,皇后乐队等)的现场演出,在年轻人中被广泛流行. ↪NHK Archives.
中的演出。一看电视,画面上的男人装扮得不像个人类,口吐鲜血
odawnw注:Gene Simmons是KISS乐队的贝斯手,除了音乐,夸张的装扮也是KISS的卖点,对此Simmons给出的解释是,虽然音乐能给人不同的精神,但依然需要有冲击力的表演来深入人心. ↪KISS bassist explains why KISS wears makeup on stage.
。如今想来那是Gene Simmons吧。
——好家伙,这可不是一般人。
还是小屁孩的我只有这么一个感想。
大概就是那时候受到了摇滚的洗礼吧。偏偏还是Gene Simmons。
我是在假面骑士
odawnw注:《假面骑士》为1971年至1973年毎周六晚朝日电视台播出的由东映制作的全98集特摄电视剧,为“假面骑士系列”的首部作品. 📺Bilibili 📺腾讯视频.
和奥特曼耳濡目染下成长的一代,看到那画面,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在这个方面首先遭受到了冲击。比起音乐,那幅外表或者说那种存在给我留下的印象更深。
对西方摇滚的深入了解还要多亏小中学都和我在一起的田村。喊我一起去买进口碟的也是田村。
开始学吉他是在初中的时候,是把民谣吉他。翻弹的第一首歌是长渕刚的「顺子」 odawnw注:长渕刚「顺子」(♫YouTube, ♫BiliBili). 。没有用扫弦,是一首由琶音 @Non-RockRadio注:Arpeggio,指一串和弦音从低到高或从高到低依次连续奏出,可视为分解和弦的一种. 构成的曲子。
一个音一个音按下去,就能奏响吉他,习得这一点格外让我有满足感。假如只是咣咣扫弦和切音,大概不会这么让我开心。身体切实体会到了一个音一个音奏响时的快感。或许也有自小就在学钢琴的影响吧。
尽管沉迷于重金属和硬摇,喜欢激烈的曲子,我实际上会想翻弹的歌却还是以抒情歌曲为主,也是受了其中的琶音吸引。回溯我吉他中琶音的原点,大约就在那个时候吧。
在藤枝站前,有一家叫做“转角屋”的乐器店。向橱窗望去,那里陈列着一把GRECO
@Non-RockRadio注:一家日本的乐器品牌,成立于1960年.
的黑色Les Paul
odawnw注:莱斯·保罗,美国音乐家及发明家,于1941年研制出第一把实心电吉他,并且发明了各种录制人声和乐器的新方法,从而一手改变了音乐的方向,有电吉他之父之称. ↪Wikipedia.
@Non-RockRadio注:Les Paul最初是Gibson邀请Les Paul合作出的一款吉他,后面Gibson也出过很多这个系列的其他型号。三轮所提到大概是Greco仿Gibson出的一把Les Paul,按照时间和琴的颜色推断大概率是下面这一把: Credit carousell.
样品。略有磨损,售价3万円
odawnw注:3万円约1500人名币.
。我用压岁钱买下了它,这是我拥有的第一把电吉他。试着弹奏过后,发现能轻松按下F大横按
odawnw注:♫YouTube, ♫BiliBili
,备加感动。学民谣吉他的时候,因为怎么也按不好F大横按很是受了一番挫折。而且在那时候,弹硬摇也好重金属也好,只要能按一度和五度就够了,轻松拿下。
我们升上高中时,原本在转角屋
odawnw注:すみや,一家乐器店铺. ↪すみやグッディ.
工作的池谷先生独立出来,自己在藤枝
odawnw注:静冈县藤枝市是三輪徹也和田村明浩的出生地. ↪楓語華林.
开了一家乐器店。甚至连录音室都有,相当正统的一家店。
不止是田村在池谷先生身上受到了许多音乐方面的影响,我也只凭他一句“等你能赚钱了再说”便赊账买下了店里的吉他。他就像个温柔的大哥,关照着我和田村。
虽然当初聚在田村家的同伴们去了不同高中,一临近文化祭,又会以在各自学校组成的乐队为单位蜂拥进田村家,在那儿进行排练。等到了冬天就围坐进被炉,无所事事地窝在一起听音乐。
真是段愉快的时光啊,和大家呆在一起。我们这群人,对机车或者车子都没什么兴趣,也不想谈恋爱,到高中毕业都还能凑一起玩捉迷藏,像小孩一样。
我们最感兴趣的都是音乐。在LOUDNESS带领着日本金属走向鼎盛那个时候,还组团去静冈的livehouse看了演出。
至于乐队方面,则是在高中最后时期组了KISS的翻唱乐队。
高中毕业后,我为了考取文化服装学院去了东京。原本是打算毕业后直接去东京搞乐队来着,被父母用一句“你怎么可能当上音乐家”驳回。就是那时,一向通情达理的叔叔推荐我去念文化服装学院。恰好我还挺喜欢画画的,觉得做设计也不错,便听从了叔叔的建议,决定去念文化服装学院。就结果而言,叔叔的这个建议,是决定了我整个人生的正确答案。
那个时候,完全没有认真考虑过未来的志向。将来要成为怎样的人,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要如何去努力,这些问题压根没考虑过。基本是走到哪算哪。
脑子里装的只有玩乐。
初来东京体验到独居生活叫我乐不思蜀,在朋友们家四处留宿,我住的地方既没有电话又没有浴室,更不怎么回去了。老家寄来的生活费总是转头就用个精光,口袋里只剩些零钱。即便如此,日子总还是混得过去,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我加入了文化服装学院的民谣部。那里便是与我们Spitz的鼓手——崎山龙男,与小崎的相遇之地。加入民谣部,一方面是想组乐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借用音乐室。入社之后,立马就跟其他同学们组了几个翻唱乐队。有个社员是A.R.B.
odawnw注:A.R.B.(Alexander's Ragtime Band)是1978年成立的日本摇滚乐队. 代表作查看 ↪last.fm,いろいろ ♫YouTube.
的狂热粉丝,我也和小崎一起,翻唱过几次A.R.B.的歌。不过,那时候组的翻唱乐队们基本都是为了在文化祭上出个风头,event结束后也就自然消亡,不再活动了。
那时候的我,整天忙于玩乐,直到Spitz活动前的时光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期间还发生过因营养失调进了医院之类可笑的小插曲。
•• 小崎入队
Spitz刚开始活动的时候,是拜托了我在文化服装学院的朋友小黑来担当鼓手。然而,排练了两次之后就再没来过了。
尽管正宗说都怪他讲太多次“要登上LOFT!”,我却觉得归根结底是我们三个人太认真,让小黑感受到了温度差。
小黑不再参加排练,我们只好另寻鼓手。恰好这时,小崎正在我们排练用的音乐室里练习打鼓。看着他练习的样子,正宗和田村感叹:“那个鼓手,打得好好啊”“能不能拜托他来给我们打鼓啊”。
小崎鼓打得好,大家都对他心悦诚服(到了三年级,还当上了民谣部的部长)。兼任了好几个乐队,还一有空就在音乐室练习打鼓。
“那,我去打电话问问看吧。”,我说。
我相当讨厌打电话,住的公寓没装电话也不觉得困扰。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却完全没产生抗拒的情绪。一定是因为目睹了正宗和田村在音乐室盯着小崎打鼓赞不绝口的场面吧。
——外表华丽鼓打得又好,能有这样的鼓手加入该多好啊。
包括我在内,三个人都是这个想法。甚至都等不到第二天,想着先下手为强,赶紧采取了行动。
正值梅雨季节。
天色渐暗,雨点淅淅沥沥落下。
我撑着伞漫步到家附近的便利店。在店门口一旁那个绿色的公共电话亭里,拨通了小崎的电话。
口袋里只剩下一两百块钱了。
——总之先把要说的事情说了。
拨号声后,小崎接通了电话。
“小崎,来我们乐队嘛。就当是支援乐手也行。”
“好啊,没问题。”
小崎爽快地答应了。
至此,Spitz全员集齐。因为我那句“就当是支援乐手也行”,“小崎不是正式成员是支援成员”便成了Spitz延续至今的定番玩笑。
那时都才19、20岁来着。
我们各自上京,像这样相遇到一起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细想其实也并不奇怪。毕竟我们四个人都想组乐队,都想登上livehouse。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行,交错到一起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吧。
四人集结后的次月,文化服装学院恰好要举办event,名为“夏日祭”,那便成为了Spitz初次演出的机会。
“夏日祭”的舞台在文化服装学院的食堂,总共十组乐队,Spitz在最后登场。
•• 初次演出
“夏日祭”算是文化服装学院的夏季文化祭,也有时装秀和模拟商店之类的活动。演出则是由民谣部一手操办,地点定在食堂。我在时装秀上也有作品展出,只好在两个会场之间奔波,很是忙碌。
然而,即便如此,Spitz演出临近时,我还是紧张了起来。一会跑去看看前几组乐队的表演,一会去搞搞发型,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怎么还没轮到我们出场啊。
好不容易等来了我们的出场时间,我抱着吉他,站在观众面前。
演出开始。
身体擅自行动,鲁莽又激烈地跳跃在舞台上。其他三个成员的声音根本听不见,大概他们三个也一样吧。我能做到的,只有全心全意弹奏吉他而已。
没一会就结束了。
好像只是一眨眼间。就是这么短暂。
但仔细回想,台下的大家跟着又蹦又跳的场景又开始在脑海里慢镜头回放。
那次演出真是开心极了。
不过现在回看那时候的照片,拍到的表情都相当吓人。
演出结束后,全身充满了充实感和达成感。来看了表演的朋友们纷纷迎上来夸赞:“好棒啊”“不赖嘛,Spitz”。或许是我一厢情愿吧,那时候我是真心觉得,跟听众们心意相通了。
——还想以这个乐队的身份登台啊。
本来Spitz就是为了登上livehouse成立的乐队,加上初次演出就感觉很棒。不是翻唱而是原创,这一点也让我格外有劲头。演奏了原创曲目,还得到那么多赞赏,我在内心已经不知不觉把自己归为Spitz的一员。
或许这场初次演出并不是起点,或许我已经到达终点了,甚至之后都不会再有比这更高昂的情绪。开心到好像要升天,又不知为何有些苦闷。
那时候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 崎山龙男
•• 初次演出
升学至文化服装学院二年级时,我当上了民谣部的副部长。
文化服装学院是个音乐氛围浓厚的学校。毕竟音乐和时装向来襟袂相连。追溯我们学校民谣部的成立之路,起源还是Y's的山本耀司
odawnw注:山本耀司是活跃于东京和巴黎的具有影响力的日本时装设计师(↪Wikipedia),Y's为山本耀司旗下品牌,主打高品位、高机能的着装体验(↪Y's | The shop).
。最初是山本耀司先生创立了世界民族音乐研究会,延续下来,不止从何时改名成了民谣部。不过我在民谣部那会儿,部里一个唱民谣的没有,大家喜欢的都是朋克或者新浪潮那些正时髦的摇滚乐。
副部长的主要工作是整理大家的申请单,按需安排音乐室的使用时间。余下的空档时间也就成了额外福利。我没有自己的架子鼓,能在音乐室练习叫我开心得不得了。
身兼数个乐队是理所当然。Princess Princess
odawnw注:Princess Princess是成立于1983年的5人女子摇滚乐团,代表作:Diamonds(♫YouTube, ♫BiliBili).
、SHOW-YA
odawnw注:SHOW-YA是成立于1981年的女子重金属摇滚乐团,代表作:限界LOVERS(♫YouTube, ♫BiliBili).
、A.R.B.等等乐队的翻唱我都有参与,其中A.R.B.是跟彻也一起组的。
参加的乐队越多,打鼓机会也就越多。面对邀请,我几乎是来者不拒。
傍晚参加这一支乐队的练习,晚上又和那一支乐队租下打折时段的琴房排练。每天沉迷打鼓,其乐无穷。
升上二年级不久,彻也跟我说,组了个新乐队,给他多安排些使用时间。
那个乐队就是Spitz。
临近暑假,又到了文化服装学院的“夏日祭”时间。民谣部的食堂演出也是固定节目。
就在准备工作刚启动那会儿吧,彻也打来电话,邀请我去他们的乐队打鼓,参演“夏日祭”。我没想太多,随口答应下来。
转眼到了“夏日祭”当天。
登台总共十支乐队里,五支都有我。其中四支是打鼓,剩下那队则是贝斯。为了间隔登场,五支乐队的演出顺序便交由我来安排。每个乐队的表演时间是两到三分钟,总共有五、六首歌要演奏。
Spitz是最后一组。
演出顺序没怎么纠结就定下来了,我自然而然把Spitz排到了最后。
朋友看完演出后说:“和最后一组默契不错嘛。”,观众反响也相当好。
不过那时候,我的心境还停留在“支援”阶段。
•• 初次敲响鼓
初中时交到了音乐上的同好,也提过组乐队。我买了鼓棒,又觉得键盘手也不赖,也不知道零花钱够不够买电子琴。不过到最后,组乐队的事情还是不了了之了。
升上高中之后开始打工,终于能买乐器了。我拥有的第一件乐器是贝斯。同伴里已经有好多吉他手了,鼓手也有那么几个,我便选择了贝斯。
搞乐队真开心啊!和小伙伴们在学校外碰头,计划一起干点什么已经很有意思了,更别提还能演奏自己喜欢的音乐。
那时的乐队同好分为以LOUDNESS、EARTHSHAKER为代表的硬摇派,和Casiopea
odawnw注:Casiopea是成立于1977年的爵士乐团,代表作:Asayake(♫BiliBili).
、T-Square
odawnw注:T-Square是成立于1976年的爵士融合乐队,代表作:Truth(♫BiliBili)、Takarajima(♫BiliBili).
代表的Fusion(融合爵士)派。也有少数玩朋克的人,打扮往往比音乐本身更醒目。我则是硬摇派,尤其崇拜LOUDNESS。不过,Fusion也有在听,Casiopea常用的Slap(一种贝斯奏法)也没少模仿。
硬摇滚乐有其独特的美学。头发留得老长,画上浓妆,吉他奇形怪状。时不时来会儿速弹,动作幅度都不小,演奏风格总之是越华丽越好。鼓的陈设从数量上就能感受到压迫力。硬摇在音乐性上的魅力毋庸置疑,但说到底,看起来超帅这一点才是吸引我的主因。
升上高中开始搞乐队,在排练室,我初次有了打鼓的机会。
那是一生难忘的经历。
鼓棒落下的瞬间,鼓声沸腾,有如当头一棒向我直击而来。
——打鼓也太帅了吧!
荡魂摄魄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正好那时候队里的鼓手为了大学备考退出了,我顺势请求队友们给我机会,在演出上作为鼓手登场。自此,便踏上了打鼓这条路。
打鼓技法全是照葫芦画瓢。在家的时候,边听着歌边用鼓棒跟着节奏敲击,要么就是不停重播乐队现场的录像,学习鼓手的动作。多多少少学会一些,不过,水平还是超差就是了。
去东京自然是为了搞音乐。去念文化服装学院也不过是去东京的借口。我家是做服装业的,服装样板师这一志愿自然不会遭到家里人反对。
那时也没有要靠音乐吃饭的决心,所秉持的仅仅是对音乐人的憧憬。反复重播LOUDNESS的现场录像,向往着那样的场景,如此而已。
上京那年,我加入了一支做原创乐曲的乐队。以职业为目标,认真进行活动。名为Dolls。
我们学着大卫鲍伊
odawnw注:大卫鲍伊(David Bowie)是英国摇滚音乐家、词曲创作人、唱片制作人和演员大卫·罗伯特·琼斯(David Robert Jones)的艺名. 他是流行音乐界重要人物,他在1970年代的音乐探索对整个乐坛起著开创性作用. 草野曾在Art Book「スピッツのデザイン」提到↹David Bowie具有代表性的个人形象为主的唱片封面.
,穿上短外套,头发冲天,脸涂得刷白。没少去livehouse演出,也会收到event的邀请。甚至已经进行到了商讨录唱片这一阶段。
然而,随着吉他手的突然离队,乐队活动变得散漫,乐队本身也自然消失了。
那之后,便是身兼数个乐队,每天专注于练鼓的日常。大概是人生中练鼓最勤快的一段日子。
还去参加过乐器店主办的架子鼓讲座和鼓手合宿。
——想打得更好。
想打得像职业鼓手那么好。
钢琴弹得好或是小提琴拉得好的人,从小开始就每天都在练习。和他们相比,十七岁才开始打鼓的我,要想培养技术,只能尽可能多的练习。
参加学园祭那种翻唱乐队还远远不够。
只是在学园祭上登个场,收获女孩们的欢呼声就满足,过后便不再活动的那些乐队。对我来说已经远远不够。
——想要参加专注于鼓本身、专注于乐队活动本身的乐队。
Dolls解散,我的内心像是被挖空。试着去应募杂志上的鼓手招聘信息,要么就是已经招到人了,要么就压根不回复。
——不想搞翻唱了,想参加搞原创的乐队啊。
这个愿望每天盘旋在脑海。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Spitz的邀请。
对Spitz的歌第一印象就很好。
自然而然钻进耳朵,初听便立刻喜欢上了歌词和旋律。
现在去听dolls录下的磁带,会不由发笑。虽然当时拼了命在弹,现在听来却多少有些可笑。Spitz的早期磁带却不一样。虽然会因演奏水平之差而觉得好笑,正宗的词和曲却无可指摘。自那时起,他创作的歌曲已经拥有独特的世界观。
在Spitz打鼓没多久就融入了这个乐队。虽然彻也对我说的是:“就当是支援也好”,在那之后也没有正式提过加入的事情。回过神来,我心底里已经把自己当作是Spitz的鼓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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